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風舞蓮馨 水雁

(2)

他流了很多血,黑色的袍服吸收了他身上的血,顯得濕重讓那黑更加深闃。

放開勾抱在腰際的手,才知道那泛在他身上的濕冷是血不是汗。

整隻手臂碰著他的地方都被染紅了,風看著自己沾染上那腥紅血艷的手,「你還好吧?」

看那人連站都不能自己的軟靠著樹幹。

揚起笑容,勾扯的是同樣染了血的蒼白面孔,「多謝相救………你剛剛那一手……令劣者開了眼界了!呵……」

嘖!都傷成這樣了,還有空閒稱讚別人。

「閣下……」似乎他連這樣站著的力氣也將用完了,還在不停的說話。

麻煩的傢伙!上前一步,將正往前傾的人接住。

「你這樣子要怎麼辦?要你這樣子回去是不可能了,你有沒有認識的朋友住在附近?」他可以好人做到底,再多跑一段路送他過去,看在他和自己一樣有一頭雪亮白髮的分上。

「閣下的名字可以告訴劣者嗎?」

要我的名字做什麼?

雖是疑惑,「師父都叫我風兒。」

「呵……呵!呵!」

笑什麼?這奇怪的傢伙!

染著血的雙手忽然抓住了他的衣領,衝著他喊:「朋友,麻煩……」

話都還沒說完呢!手一放,人就昏了!

朋友?這傢伙!

難怪要問他的名字,就是要賴著他了!麻煩,你還真是個讓我頭疼的麻煩呢!

這下,怎麼辦?丟他在這裡嗎?要是那些人追了上來,他不就完了!帶他回易水樓?好像現在也只有這麼辦了。

拜那鬧鬼的謠言所賜,風來居成了易水樓人人都會特意繞過的地點。

「算你運氣好!」

如果不是你也有一頭白髮,他才不會理誰是死是活!

殺手,若不是血夠冷到可以平靜的看著人死在自己面前,就不是個合格的殺手!

死人,他看得多了。

扛起那個一身黑濕的不知名傷者,往易水樓走。

呿!才見面沒多大功夫就叫人家朋友,真是個差勁的人!

這人要是他們易水樓的殺手,一定是被丟在『居屋』永不能出樓的劣質品!

這種可以四處找人為友的人,怎麼可能成為一個好的殺手?

邊這麼想著,他邊踢開了自己的房門。

放下那個人,汲來一盆冰涼的井水,他那一身髒污不清洗清洗,傷口就沒法處理了。

小心的剪開那已經和傷口黏在一起的布料,「天啊!你這人還算是人嗎?」

全身又是淤血又是刀傷劍痕的,還有被暗器偷襲後留下的小小傷口,而他竟然還一直死撐到身上中的川芙花毒再次發作才昏了過去,可能是精神也鬆懈了的緣故吧!

這一身的傷還真可以跟他們這些受訓的殺手相比美了!

「這人,還真是看不出來!」這麼文秀弱質的身體竟有深厚的內功護體,在昏迷後還能自療!

那他要照顧他就不是一件太困難的事了。

簡單的將他一身外傷該包的包、該抹的抹後,就讓那受傷又昏迷的人躺著。

至於他看來挺嚴重的內傷,他就沒法子了,他現在的內功還是初學者而已!要療內傷,他只能自求多福了。

扯出一條夏日的單薄絮被,蓋覆傷者裸露的身體,輕薄的單被不會帶給傷者壓迫傷口的負擔。

「風兒,風兒。」

急將兩邊的帳幕放下,才啟開門戶。

擅自將外人帶入易水樓,是惟有一死的重罪。

這罪,他要一人扛擔!

「怎麼大白天就往房裡躲著?你已經翹漏了今天的三堂課。」

常默衣知道風這徒兒天性不喜受人拘束,但該做的事他也從來不會鬆懶,連缺三課是從來沒有發生過的異事,這才到風來居一探。

血的味道?

常默衣看著一身乾乾淨淨的徒兒,不像是個有帶著傷的人,那?

「有事不願讓師長明白嗎?」

「不需要!」堅持的拒絕,讓常默衣更想探個究竟。

這孩子有事瞞著他呢!

「有師父幫得上忙的地方嗎?」越過那站在門邊的徒兒,常默衣看到了來不及收拾的破散沾血污服和一盆不再清淨的血水,還有那想隱藏住什麼的帳幕。

推翻他以為的想法,他的徒兒可不是撿了一隻小貓、小狗回來啊!

這受傷的動物可不小啊!

拉了張椅子坐下,常默衣相信徒兒不敢驅趕他。

「師父……」

「嗯?」想說了嗎?

但常默衣等到的只有徒兒的沉默。

傻徒兒!

常默衣不想給他太大壓力,但看那水盆中那赤紅色到像一盆血水似的出血量,單憑他這個徒兒那粗淺的治療功夫,只有看著他床上遮掩的秘密成為冰冷的屍體,難得他這徒兒第一次有了想幫的人,常默衣希望他能成功。

「照顧受傷的動物,只包傷口是小事,要他復元回到森林就不是容易的事了,傷若是太重照顧不來,只會換來自己的傷心。」

「不會!他可以自療……」

著急之下的失言,奠下他日後開口前必千思萬想的肇因,如果這知道的人不是他可以信賴的師父,那就沒有日後的風隨行了。

初會就是與一身染了紅血的白蓮,竟種下他日後以命相伴的誓忠之心。

(待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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